《嘉伯仙奴》——史提拉

中學時期,我習慣晚飯後,站在電視機旁看報紙;而《嘉伯仙奴》便是十多年前,我每天都會追看的報紙專欄。

《嘉伯仙奴》大概由2009年一直連載至2012年。據其自我介紹,作者史提拉當年任職某外資雜誌社副總編輯。她的專欄內容亦透露,她是位七十後,兒時成長於銅鑼灣,畢業於香港大學;書寫專欄時家住跑馬地,口頭禪是「Holy cow」。

專欄初期連載過史提拉和朋友 Jeff 孤男寡女到希臘旅行的故事(題為<孤男寡女的旅行>),一共有三十回。故事講述二人在<孤男寡女的旅行>的相處,中途, Jeff 的舊愛還特意飛了去希臘踩場;火藥味場面不乏,故事追看性甚強。

我是中途才加入追看<孤男寡女的旅行>。為了知道故事的完整來龍去脈,當年我考完公開考試後,某個初夏的下午,坐了在電腦前,忍耐著報紙那個簡陋到不堪的網站,把<孤男寡女的旅行>(包括錯過了的和已經看過的)從頭看一遍。

不過,史提拉和 Jeff 的拉扯並不止於希臘;往後專欄其中一個主題便是寫他倆的愛情攻防戰。此外,專欄亦穿插寫史提拉自己過去的情史、對男女關係的看法和職場見聞。

當年我喜歡看《嘉伯仙奴》,除了因為史提拉和 Jeff 的糾纏很有火花外,還因為她直接表達對情愛之事的看法,有碗話碗,有碟話碟,不會吞吞吐吐,使我看得過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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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看過的文章中,有兩篇對我頗有影響,但皆非與愛情有關(笑)。

一篇是寫她封利是的哲學︰她每年都會用一款購自日本的利是封來包利是;利是封是金魚黃色,設計高雅且不俗氣。漂亮的利是封,她固然派得高興,收的亦會對利是封的清雅留下深刻印象。

說真的,一個設計別緻的利是封,的確能使派、收雙方皆感到賞心悅目;有時我收到一些印刷或紙質差劣的利是封,難免感到利是頓時俗氣百倍呢。現在我長大了,間中包利是時(例如長輩壽辰),都會記起史提拉的文章——花點心思,挑選一些設計清雅、紙質厚重的利是封,減免一點俗氣。

另一篇文章中,史提拉批評大學生畢業時拿著毛公仔拍照有欠莊重;並建議女學生改拿一束鮮花,因為「女人笑靨從來都與花配,也永不嫌多」。

幾年後,當我穿大學畢業袍拍照時,記起了史提拉的建議,亦只拿鮮花。除了因為難得有個開心的場合可以收花外,更重要的是,我從來都不走可愛路線——毛公仔還是留給其他人好了;一束鮮花,高貴、優雅得多呢!

Photo by Matthew Nevins Bell on Unsplash

這十多年來,我偶爾也會想起史提拉。

早陣子興之所至,我上網找了找看——原來她當年的專欄文章早已結集成書;於是,我便在圖書館一口氣把頭六冊借了回家看。

我的閱速少有地快;一星期已經看完了首兩冊︰《嘉伯仙奴——孤男寡女的旅行》和《嘉伯仙奴——新歡與舊愛》。這倒也難怪,散文輕輕鬆鬆,易入口,一頁接一頁,很快便翻完一本。

十多年後再讀史提拉的文章,特別是她和 Jeff 的故事,我仍舊讀得津津有味。

假如要形容他倆的關係,我會說是「一物治一物,糯米治木蝨」。史提拉自認是港女,對男人總是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,心情不好時會發脾氣。Jeff 摸清了她的脾氣,總以高傲治高傲,偶爾若即若離,以防硬碰硬;有時又帶她去吃好東西,使她消氣。

反過來,Jeff 多情風流,身邊總不乏女伴,不時換畫;可是,即使他曾被史提拉拒絕,卻仍沒有放棄追求她,同時又好像被史提拉吃住了,變得認真起來——寧願順其自然,都不想像跟對待其他女人一樣,用技巧克服困難。

再者,他倆更有點互相看透,甚至看到了一個別人眼中不同的他/她。

外人看來,Jeff 是個情聖或賤男,到處留情;但史提拉卻看穿他沒有女伴時,其實只是個孤獨、寂寞的人。

Jeff 亦看到史提拉對好友 Jessica 總帶著控制慾,還直斥其非;而高高在上的史提拉最後卻又聽得進耳,不再強加自己的觀點於朋友身上。

尋尋覓覓,真愛或許便是彼此能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對方;又或是同一番說話,即使多麼忠言逆耳,但唯獨是對方跟你說的,你最後都像被下了降般,對其言聽計重。即使情節未必全然相同,但他倆的故事可能也是不少人愛情故事的寫照。

Photo by Kelly Sikkema on Unsplash

至於史提拉對男女關係的看法和職場見聞,十多年後,我見識多了,對事物多了自己的看法,對她的一些看法不盡同意;但這也是平常事,不至於防礙我的閱讀興致。

此外,這幾年自己閒時會寫文章自娛,故閱讀時也自然比以前更留意史提拉的文筆。她的文筆中規中矩,字詞豐富;只是我略嫌她用得太多逗號,不太擅長分句,往往使句子過長,有礙讀者閱讀和理解。

不過,史提拉寫對話文筆一流!她總會用說話者的表情動作及語氣來填滿對話間的空隙,使讀者能在腦海中想象出對話的背景氣氛,以及說話者的情緒,使故事實是好看!

最後,這周我很享受讀史提拉的舊文章,亦因為在她的文章讀到當年的時事︰金融海嘯、奧巴馬當選美國總統、泰國反政府示威、豬流感……還有當年時興的科技玩意︰Wii sports、SMS、MSN、Facebook……讀著讀著,我的思緒亦跟著跳回十多年前自己的生活……

吁,時間眨眼便過了十三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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